江上无一物

德纳第夫妇的酒店足够大,
容不下世上你我她。

希望朋友们各自珍重,
精神世界的波西米亚女郎们,
四海可居,
普天为家!

Luke Skywalker Strikes Back | 老有所乐

警告:

吐槽向的,看题目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分隔线后第一人称叙述(我想让小天使说单口来着,不可避免地失败了。。。




*前情提要*

 

卢克你一定要把握青春年少,因为那是人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说这话时,安纳金刚化作绝地英灵不久。不知道他是被IT-O扎到了还是怎样,那段时间他相当话唠,喋喋不休且不受控制,跟刚从格格巫手里逃脱的蓝精灵一样,成天浮在空中,飘来飘去,非要拉着他儿子谈人生。

 

而那时候的卢克还是个温柔孝顺的乖儿子,不在非原则问题上和爸爸顶嘴。不然这等破事若搁到现在,他绝对是会委托C-3PO说服他爸做个MRI的:鉴于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任何意义,韦尼克区很有可能出了问题。

 

可是现在是现在,当时是当时。当时的情形是我们的银河第一孝子虽说在身世问题上已经被原力鬼们坑过一回,但总归也没能料到他老子竟然是在老本那里吃了闭门羹才跑过来卖吆喝的。

 

于是自然而然地,卢克捧起半块瓜,搬上个小凳,在絮絮叨叨的安纳金面前一坐就是一天,听他老人家不是老气横秋地“想当年”,就是在“想当年”的基础上做些经验主义的胡扯。

 

他说:儿子你要记住,人生总是越来越悲惨的。珍惜当下,你爱的人。

 

这话说得卢克有些不安。他看看莱娅,又看看韩,平生第一次面对匆匆而逝的时间,茫然无措。

 

这种感觉很奇怪,要知道在从前他可是天天盼着时间走快点呢:这一年赶快过去吧,这样我就能离开塔图因了;训练赶快结束吧,这样我就能成为一名真正的绝地武士了;战争赶快胜利吧,这样所有人就能过上幸福生活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么多事,向原力祈祷,如同冲着纸袋子喊话,毫无回应,偏偏最后这件遂了他最初的心愿。

 

于是大约是一眨眼的功夫,时间,突然就丢下了白发老者的面具,不再蹒跚踱步,反倒露出一张孩子般惊恐的脸。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看不真切的未来冲去,搞得他不知所措,只得向过去回首,琢磨了半天也没望见拎着光剑追赶而来的西斯。

 

时间它跑那么快到究竟是在躲谁呢?

 

曾有一段时间,卢克非常希望时间停下。他总把手按在本的小脑袋上,可是那孩子还是蹭蹭蹭地往上长,个子窜到后来连卢克的床都容不下他了。于是他去伐了林间最大的一棵古树,亲手建造了一张够那孩子在夜间自由伸展的大床。可是谁能想到,只一个月,那孩子甚至把房顶都掀下来了。

 

时间啊,你怎么和我外甥一样让人不省心。卢克站在一片废墟上,抱怨着生命中永恒的过客。

 

时间。

 

时间能带走所有,殿堂、信仰甚至生命,最后只留下一个漆黑一片的大洞,用以埋藏那些深入骨髓的领悟和一些其他的东西。有时候,怎么也闲不住的时候,卢克会向那洞里看上一眼,提醒自己时间、光和他那傻外甥,都是用手抓不住,拦不下的。

 

那一年,安纳金喋喋不休的长篇报告文学《四十年来同谎言、愚蠢和黑暗面的斗争》以卢克忧心忡忡地寻问父亲原力可以暂停时间吗作结。紧接着欧比旺便出现了。他拦在卢克和安纳金之间,一脸忧郁地跟前者讲不要什么事情都信你爸的邪,转身又愤慨地对后者说求求你可闭嘴吧,不然教你儿子点儿好也行啊。

 

很久之后,卢克才想明白那就个局,是安纳金亲手设的,把他亲儿子摆进去当诱饵,为的就是设计欧比旺和他说说话。

 

嗯,都是欧比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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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一段时间一直觉得年纪大了很可怕。

                                    

不光是年长这件事,还有年长的人。

 

对于后者,很好理解,因为如果你也有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追着你讲故事的爹,而他恰巧又曾是整个银河的噩梦,你也会这样想的。

 

对于前者,你知道的,一个以“想当年”作为开始、“后来,唉”作为结束的故事,不管从谁嘴里讲出来,都是可以吓尿不少小孩子的。而到目前来看,没什么生活阅历,还对我爸的长篇报告文学喜闻乐见的,除了我那傻外甥也没谁了。

 

没有生活阅历这一点真挺要命的。我遇到过晕血还非要上战场的士兵,色盲还非要开战舰的飞行员,甚至还有写不了大格局还非接史诗剧本的作家。

 

干嘛呢,年轻人,别逞英雄啊!我拍着最后一位的肩膀,毕竟前两种情况我在情感上都能理解,家仇国恨的。可你这什么仇什么怨,干嘛非和自己过不去?结果那位仁兄冲我龇牙咧嘴地灿然一笑。刹那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孤身舍命炸碉堡的小伙子,他在英勇就义前不顾刺眼的探照灯,壮烈地朝家的方向缓缓回眸。住手啊我的小祖宗,您那大红按钮按下去直接反手端了自家指挥部啊!

 

所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得辩证地看:刚从娘胎里蹦跶出来的小崽子你长没长角心里没点儿数吗。跑敌人老巢里溜达,把敌方小崽子拐跑了那还真不错,也算应了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老话。但要是虎崽子脑子有坑不跟你走,甚至有心把你撂那儿做压寨夫人,那你不就是千里送人头么。

 

年轻,有千万种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活的不够明白。你看着吧,等长到一定年纪,“安纳金·天行者:论我不幸的后半生”这种东西对你也就没什么杀伤力了。不仅是因为你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形(哦,想想妈妈吧!那么多人还没后半生可过呢,自怨自怜个什么劲儿啊爸爸),而且因为你已经同样可以仿照这个题目出书吓唬小孩子了。

 

就拿我自己来说,只要瞎写本书,随便起个什么题目,管他“农场少年的奇幻之旅”还是“绝地与海”,只要腰封上印上“卢克·天行者自传”这几个大字,销量绝对银河第一。

 

仔细想想,我也确实该写本自传什么的。毕竟这年头绝地实在不是个什么正经职业。一个人过是可以勉强糊口,但人总要有点长远考虑吧。不,别跟我说什么我被我爸洗脑了,要是没有西迪厄斯那个搅屎棍,没有那个见了鬼的预言梦,没有我爸搞的其他幺蛾子……哦,还要没有欧比旺……

 

算了,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对于我们家是不成立的。

 

这样,抛开理论,抛开现实,我们就假定帕德梅·阿米达拉女士和安纳金·天行者先生过起了安生日子。你告诉我,这个家到底会是谁来养,我和莱娅的抚养费到底会是谁来出?

 

所以,就算是个绝地也得搞点副业啊。而且卖书赚钱挺好的,不图子子孙孙吃版权,单一本书的稿费也够一个孩子的奶粉钱了。

 

大约十年前,我和莱娅、韩商量过出书的事。主要是想让他们俩帮着写写,毕竟写东西这种事看似简单,真把你丢在写字台前让你冥思苦想一整天也敲不出一页纸时,你就会发现这其实和让你收集松树针叶上的积雪堆雪人没什么差别,劳心费神,且成效甚微。

 

似乎体察到了我的辛苦,我刚宣布了写自传的计划,莱娅便凭借她在正文治领域异乎常人的思想觉忄吾,马上贡献出了本书的第一个金句:避免这本书的诞生吧,在当事人没死干净之前。

 

大部分忄青报还没有解宓山,这是个问题。

 

莱娅问我打算怎么评价达斯维达。我扭头看看身旁面色铁青的爸爸,叹了口气,刚要回答,又看见韩感知到什么一样畏缩地退了两步。于是,我咽下那句过程艰辛可我们还是要看结果的,转而说:这是自传啊,我们又不是写历史教科书。

 

然而我们就是历史本身。莱娅反驳,义正言辞。我求助地看韩,他温柔地回望,同时嘴角上挑,给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算是一如既往地在这种问题上投了弃权票。

 

自传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来。没过多久,莱娅又把本由半托改成了全托。给出的理由是:你不是一直想出书吗,本在你这儿住方便积累素材。

积累什么素材啊,儿童读本受众可不广。

谁规定本做主角受众就不能是成年人了?

那我要写什么,小王子吗,帝国已经亡了。

或许你可以写一本“力敏儿童及少年护理常识”。

 

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了!我要赞美我宇宙第一智慧无敌的妹妹!写一本如何抚养青少年原力敏感者的书,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虽然很有可能是她实在没时间带孩子的幌子,可是)这不但有问题导向性而且现实可行。要知道,前人在此方面几乎是经验主义的口耳相传,即使有零星的理论支撑,也完全没有实证研究。一旦成书,不仅可以填补绝地教育领域的空白,还能将充分杜绝黑暗面的扫黑活动从娃娃抓起。这简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事业!于是,我当即接受了从此我要全面接手对本的抚养的事实,紧接着便展开了材料收集工作。

 

这个工作漫长又繁复,不过那时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我仔细记录本在生活和学习中的点点滴滴:以天为单位,从他的作息时间表,到他的情绪变动情况;以年为单位,从他的恋爱倾向指数,到他的训练掌握速度变化曲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几乎掌握了以本为代表的力敏青少年成长过程的一手数据。甚至包括样本每顿饭的吃相和每天晚上的睡姿!

 

当然,这个过程中会受到一些阻力,比如有些时候,过于细致的观察会遭到本的抗议。吃饭的时候被他发现还好,最多是他以超人类的速度解决完食物并迅速离席。夜间到寝室的巡查,如果被发现就没那么平静了。有两次他甚至弄醒了方圆五十里所有村民,搞得家家户户都起来检查究竟是谁家失了火,还把孩子给困进去了。

 

卢克舅舅!

 

他总会冲我尖叫,像我一脚踩上了他伸到门口的尾巴,开启了他发声的电门。

 

又有一次,我以为他睡着了,便直接推门进来。不想他还醒着,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个电脑。一看见我,他如临大敌一般,直接抓过了桌上的光剑。我紧张兮兮地站在门口,和他对视了将尽半分钟,直到他垮下了肩膀,才松了口气:他这次大概不会把全村人嚎醒了。

 

晚上好啊,我不尴不尬地和他打招呼,看见他怀里电脑和床上一通忙活的景象,大概明白了我青春期的外甥正在做的事情。

忙什么呢。我问他。

他慌忙合上电脑,依旧气哼哼地嘟着个嘴:用你管。

小鬼。我走过去揉他的脑袋,被他躲闪开来。我是你舅舅,还是你师傅。我当然关心你。我和他说。

他似乎并不领情,扭了两下,刻意保持距离地挪到了床的另一边: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他重申了他是我外甥的事实,像是他刚知道或者他觉得我不知道一样。我想起当年欧比旺和我说莱娅身世的情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的初吻给了我妈。那小鬼这样说,不等我反驳,他又补刀:但你不能因此夺走我的初吻!

这是哪儿跟哪儿!我身子前倾,刚要解释,只见我可怜的外甥直接激活了光剑。他瑟瑟发抖地缩在床角,涨红了脸,冲我毫无气势地吼叫:你不准喜欢我!

瞧瞧这自恋的架势吧,一准儿是遗传了韩。

我扶着额头和他解释原委,好说歹说,算是讲明了那本书的事情。他沉默着看我,神色间更加委屈起来,眉眼低垂着,仿佛一只被没人要的小狗。

这是怎么了。我抬手为他擦拭脸颊上的泪水,被他用原力掀开。

不许写那本书!他咬牙切齿。把已经写了的烧掉!

好好好。我看着他那副以头抢地的架势,赶快应下,并将手指在背后交叉,贴心地承诺到:以后我来找你之前都会敲门的。

他不再说话。

我退到门口,冒着他再次暴怒的风险,补充道:找个女朋友吧,长期这样对身体不好。

什么。他没听懂。

我示意他手边的电脑,他沉思了一会儿,叫我过来看:我在写回忆录。

什么。这次换我听不懂了。

他翻到封皮那页,上面赫然一行大字:“本·索罗回忆录:我可怕的舅舅卢克·天行者”。

不知何故,可怕二字是他刚加上的。

我想了想,耸耸肩:彼此彼此么。

 

话说出书这件事似乎一直都是这个家族的夙愿。我和我爸抱怨本非想着写书时,他表现出了空前绝后的热情。别这样,我告诫他,想想莱娅。在那之前,他曾以警戒后人为托词,希望我能写一套关于他的系列丛书。当时我正想着如何婉拒,莱娅恰巧路过,一口回绝了他,顺便要求我一个礼拜不能和他说话。

 

你这样做,莱娅会杀了你的。

真不好意思,我已经死了。

 

我爸喜滋滋地无视了我的劝告,踱着四方步子去和本谈心了。

 

这不会有个好结果的。

 

很多年后,这个世界上第一本关于我父亲的书籍问世了。“凯洛·伦回忆录:我姥爷的梦想”。

 

你姥爷的梦想……可拉倒吧。你姥爷现在唯一想着的事就是从什么角度锁喉能把你直接掐回光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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